这两个人之间似乎还有默契,这种默契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和谐,仿佛之前的冲突根本不存在。
他们仍是相敬如宾的夫妻。
“爸爸呢?”
“出去了。”
他沉默了一下,问道:“絮絮还在睡?”
“醒了,正在和自己玩。”她似不经意地说道:“孩子的爷爷前天来,坐了一会儿。”
意料之中的事,陆东跃内心有些苦涩,他本想当面和苏父解释,但现在看来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。他的父亲确实是下了狠心,没给他留一点退路。
“我来看看孩子。”
几天没见小家伙的脸又长开了些,两腮肉肉地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。陆东跃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,神情温柔地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女儿。这孩子其实长得像他,大眼睛挺鼻梁耳珠圆厚。嘴巴像她的母亲,红嫣嫣的像朵花儿。这时期的孩子并没太多的感情流露,她的面部表情变化更多的是一种生理性的反应。
房间里还很暖和,孩子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连体衣,这时正舒展着手脚打呵欠伸懒腰。
他握住孩子的小手,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。婴儿的皮肤是如此地娇嫩,他甚至不敢太用力。小家伙的眼睛亮晶晶地,或许是觉得他面生,也可能是是好奇,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他,连眼睛都不眨。
他用另一只手去轻触她嫩汪汪的脸蛋,小家伙条件反射地伸出小舌头要舔他的手指。他不敢造次,改了方向去揉她的卷发。小丫头头发很茂密,乌油油的手感极好。额前的小卷多了好几个,他这时已顾不上细数。
小家伙似乎被他的骚扰得有些不耐烦,开始扭动身体,手脚用力地划着,很快就张牙舞爪地哭号起来。
她上前抱起孩子,“她想出去玩了。”手上颠了两下,小家伙渐渐止住了哭声,脸上泪痕未干,看起来很委屈。
当爹的于心不忍,就说:“我带她下去逛逛吧。”又怕她不放心,“就在楼下,不会走远的。”
最后是三个人一齐下楼。
旧式的楼房不讲究绿化和公共设施,每幢楼前只有一小块空地,绿化带早已经被人铲去一半种上了蔬菜。昨晚是大年夜,地上散落了许多的鞭炮屑与烟花纸壳,空气中还有一丝硫磺味。
离小区不远有个市民公园,散步过去要不了五分钟。大年初一许多人还在睡懒觉,公园里很冷清。
陆东跃抱着女儿走得很慢,小家伙外罩一件粉色的小披风,头上戴着同色系的小帽,帽子两边各垂了条带子,尾端缀着一团毛球。
天还很冷,陆东跃她兜在胸前,再扯了大衣将她掩住。小家伙起先觉得好玩,可很快就发现这样影响自己看风景。她人小手短,又被披风裹着不好动,只能用愤怒的单音来表达自己的不满。
等陆东跃寻到避风处的时候,小家伙已经开始闹腾了。苏若童摘了朵黄色的小花往她面前一递,她立刻停止了哭闹,视线跟了过去小手也一开一合地,可小花却先落到另个宽大的手掌里。
小家伙的目光顺着看去,男人正冲自己微笑。他的手指在花茎上搓了又搓,确定上面没有刺人的绒毛后才用纸巾裹住根茎放在她手里。
“给你。”
小家伙的手攥得很紧,目光仍紧紧跟随着他。陆东跃知道婴儿并没多少记忆力,他与她在一起不过月余,哪怕是朝夕相处,她现在也未必记得他。
可这时他内心仍是满怀着温柔。
絮絮窝在父亲的怀里,目光移到手里攥着的小花。在天性的驱使下她举着小花就要往嘴里塞,可是她手部动作还不灵活。几次尝试失败后她有些恼火地将花甩在地上,啊啊地叫了几声。
陆东跃抱着女儿不好弯腰,她便俯身捡了起来,也不递给孩子,只是拿在手里把玩。
公园里的树木大多树叶凋零,灌木倒是常青。冷风吹拂而过,卷起地面上枯黄的树叶,细微的沙沙声响。
这是他们在一起时难得有过的宁静时光,就像这世上无数幸福美满的家庭一样,父亲、母亲与孩子所构建成的稳定三角,有脉脉温情在此间流动。
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
她的话如同解除禁制的咒语将静谧的空间打破,就像倒映着美丽宫殿的水面被石子击破,满地繁华碎片。
他的笑容苦涩,“年后才会下通知,这一去短则一两年,长了,我也说不好。”
黄色的小花朵在她指尖转着圈圈,“我以为你不会答应。”当陆云德告诉她时,她心里是没底的。因为之前他的态度是那样的强硬,几乎是要鱼死网破了。
毕竟是做过一年的夫妻,清楚他骨子里有多固执强势。陆云德可以掣肘他,可他未必会甘心受箝制。这个男人冷静而疯狂,聪明又狡猾,因此对于陆云德的提议,她其实没有多少信心。
他调了调臂弯的高度,让女儿躺得更舒服一些,“这个决定我还没和家里说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说是直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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